作者|劉冬雪
編輯|孫春芳
2022年12月16日，任敏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帳號上發表了一篇圖文內容，預告自己開電動車回東北老家的計劃。2022年12月16日，任敏在他的社交平台帳號上發布了一則圖文內容，預測了他駕駛電動車回東北老家的計劃。
他在文中問道:「聽說最近氣溫降到零下30度了。有沒有東北的夥伴，或者坐電車去過東北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有網友在回復中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沒有其他交通工具了嗎？」「我勸你別折騰自己了，更別說電車了！」
但任敏最終決定開電動車回東北。
無獨有偶，另一個年輕人王坦也在自己的小紅書上記錄了開電動車從青島到牡丹江的經歷。
此前，任敏和王坦都沒有冬天開電動車回東北的經歷。由於充分的準備和保守的路線規劃，兩人一路上都很順利，但途中也很「危險」，因為極寒天氣下電動車的續航里程和充電效率低下還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一進遼寧，續航就下降了一半。
任敏一直計劃回他的家鄉白山，因為他有私事要處理。防疫政策發布後，回家的計劃終於有了落地的可能。
回家最方便的方式通常是乘飛機。白山位於長白山西側，與朝鮮惠山市隔鴨綠江相望。是國家森林旅遊區，市內有長白山機場。然而，從任敏的聚居地包頭沒有直飛白山的航班，兩地之間也沒有高鐵。
考慮到2022年12月底是疫情高峰期，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有感染風險。此外，任敏喜歡公路旅行。前幾年有開燃油車去長白山的經歷，所以想體驗開電動車回東北。
雖然過去的經歷給了任敏很大的信心，但畢竟是在冬天，寒冷的地方會給他的心情和電動車的性能帶來很大的挑戰，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最重要的是能量補充計劃。任敏開著蔚來EC6，12月底包頭的氣溫在0℃左右。蔚來EC6官方標註的續航里程為430公里，但任敏冬季在包頭行駛時，里程會打折67%。
在東北，氣溫比包頭低很多。任敏保守可能，續航里程按官方名稱打五折，也就是每200公里要充電一次。
在參考了幾個app的收費地圖後，任敏最終選擇了走京藏高速到北京，再換乘京哈高速的路線。「這兩條路車流量比較大，電站會比較密集。」任敏對城市邊界的解釋。
路線規劃好了，所有的物品都打包好了。2022年12月20日上午，任敏攜妻子從包頭出發。
王坦1月5日上午從青島出發回老家過年，同行的還有一位東北老鄉。王坦駕駛的是標準續航版特斯拉model Y，標稱續航里程435km。「去年冬天車輛在青島表現不錯，續航能維持在350公里左右。」王坦說。
圖/受訪者提供圖/由受訪者提供
和任敏一樣，王坦將此行視為一次考驗，將能量補充放在整個計劃的核心，原則依然是「保守」。
王坦參考了高德、蔚來、特斯拉、國家電網的充電地圖，計劃採用組合充電的方式，每200 km或180 km充電一次，並圈定路線，總距離約2000km。
與有些人開電動車回東北不敢開暖風不同，王坦本著「再苦也要開」的原則，把能開的都開了。空把溫度調到21℃，風調到兩檔，同時打開兩個座椅加熱，方向盤加熱。在上述條件下，進入遼寧省後，車輛續航能力下降到240公里。
據王坦統計，全車充電14次。因為怕中途被拖走，每當車輛有20%剩餘電量時，王坦都會給它充電，直到達到85%-90%後再繼續上路。
王坦算了一下，充14次需要699元。此前，王坦開著一輛1.5t的SUV，加了三箱油，差不多花了800多塊錢。兩者相比，冬天開電動車也沒省多少錢。但去年7月，還是同樣的路線，王坦只充了8次，花了400塊錢，還是省了不少錢。
任敏選擇了充電+換電的方式。「一路上充了7、8次電，剩下的都是換電換的。」目前，任敏的汽車仍然是免費的，所以充電的費用幾乎是王坦的一半。
「免費電車」
整體來看，任敏和王坦對近期的東北自駕遊還是比較滿意的，具體體現在兩個維度，一是充電站的密度，二是便利性。
從山東到河北的路上，王坦基本都是用國家電網的充電樁。「資源充足，充電速度快，壞樁少。」任敏給予了高度評價。
進入遼寧後，王坦採用了「特斯拉+蔚來+國家電網」的組合來補充能量。王坦發現，東北的充電網路有了很大的改善。「比如我去年7月走這條路線的時候，吉林省大部分高速公路服務區都建了充電樁，但是沒有電。」
雖然當時王坦的車續航里程在340公里左右，不需要經常充電，但是需要充電的時候，下高速找充電樁很不方便。在過去的半年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次我發現吉林省大部分服務區已經有充電網路，都是來自國家電網，功率在60-120kw之間，基本可以滿足需求。」王壇90%以上的充電都是高速完成的。
任敏還發現，京哈高速公路上的充電設施相對完善。「北京到瀋陽的高速公路上，除了充電樁和過充站，至少要有三個換電站，10-15分鐘就能完成自助換電。」
除了充電設施的完善，充電效率也在考驗電動車車主的耐心。一路上王坦一直在仔細觀察車輛性能的變化。按照他的充電規則，每次充電大概需要35-40分鐘，才能進入黑龍江。進入黑龍江後，隨著氣溫下降，電池溫度下降明顯，充電時間直接延長到1小時15分鐘左右。
圖/視覺中國圖/視覺中國
如果電動車過夜，第二天充電效率會低得可怕。「5號，我們在瀋陽住了一夜，車就放在外面一夜。第二天充電功率才20多kw，充電樁功率明明是120kw，浪費了很多時間。」
任敏分別於2021年5月和2022年6月乘車訪問了杭州和成都。他說，對於東北車流量大的高速公路，收費資源並不比南方差。不過總體來說，南方的充電資源比較均衡。「去杭州、成都的路上，只要有服務區，基本都會安裝充電樁。」
在東北地區，省會城市和地級市城區之間的高速公路中的充電設備可以滿足日常需求，但是在去低線城市的路上充電就比較麻煩。「沈白高速路段沒有充電設備，只能去高速公路上找。」任敏說。
任敏和王坦的經歷只是暫時的，但長期定居東北的電動車車主每年都要面臨幾個月的煩惱。王坦觀察到，由於續航和充電的問題，東北地區的電動車普及率不高，地級市還能看到特斯拉、小鵬、蔚來等品牌，縣城基本看不到電動車。還和當地燃油車主交流了自己對電動車的態度。「對方只回復了我四個字‘電車沒用’。」
王坦很明白這一點。甚至他認為，要想在東北換電車，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至少你應該有一個室內車庫，否則就不僅僅是耐力的問題了。」王坦認真地說。
王坦粗略算了一下。-15℃，他的車一晚上上車就要虧7公里電。把電池從-5℃預熱到10℃又損失了7公里電。充電運行時，3公里的距離會直接損失50公里的電量。「不要在還剩幾十公里電的情況下停在戶外，否則第二天肯定開不出去。」有室內車庫，至少可以有固定的充電樁，充電效率不會太低。
黑龍江電動汽車普及率為2.7%
電動車冬季續航里程大減，充電困難，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為了提高電動車在低溫環境下的電池性能和充電速度，車企做了很多努力。
最近，知車皇在內蒙古牙克石、根河進行了2022款知車皇新能源汽車冬季測試，覆蓋34個品牌60多款主流車型，其中國產車型占80%，四驅車型占67%。冬季測試除了低溫續航、充電等基礎測試外，還設計了冬季輔助駕駛和24小時可靠性項目，多維度評估了當前電動汽車的綜合性能。
根據整個冬季的測試結果來看，如今市面上的電動車基本性能已經在逐步提升，續航和充電都有了顯著的提升。
續航里程達標率(實際續航里程/官方標稱續航里程)方面，在-15℃條件下，測試車型的平均續航里程達標率為48.5%，平均續航里程為268公里，分別比去年提高了4%和14%。分陣營來看，國產車型平均續航達成率為49.1%，合資品牌為45.8%。
另一方面，除四款微型車外，其餘四款磷酸亞鐵鋰車型續航達成率均超過50%，反駁了磷酸亞鐵鋰電池低溫性能比三元鋰電池差的說法。
電池熱管理水平方面，知車皇在冬季測試中發現，熱車狀態下充電受低溫影響較小。冬季測試中的平均充電(充滿電)時間為119分鐘，最佳型號的最高充電功率為117.9kW(在120kW下測試)，平均充電功率為80.5kW。
總體來看，自主品牌的充電性能要好於合資品牌。國產車型快充至滿充的平均時間為107.1分鐘，相比合資車型的162.3分鐘優勢明顯。和續航測試一樣，搭載三元鋰電池和磷酸鐵鋰電池的車型在充電性能上並沒有明顯差異。
低溫續航測試後會發現，現階段，增加電池容量仍然是提高冬季續航能力最有效的方法。排名前十的車型中，有8款車電池容量超過80kWh；在實際續航超過300公里的車型中，73%的車型電池容量超過80kWh，這是最有力的證據。其實更好理解，同樣的五折，肯定會剩下多得多的電池容量。
此外，熱管理系統對低溫耐力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動力電池舒適的工作溫度範圍是10到45℃，這也是為什麼冬季充電前需要對電池進行加熱的原因。為了做到溫度控制，大部分電動汽車採用熱泵空調制+PTC(正溫度系數熱敏電阻)的組合。
圖/受訪者提供圖/由受訪者提供
但是有一個矛盾:PTC耗電，熱泵空怕冷。如果熱泵空和PTC配合不好，在零下十幾度的環境下很難提供良好的制熱效果。總之，面對極寒天氣，提高車輛本身性能的方法有限。
根據客運協會發布的數據，2022年，我國新能源乘用車批發量649.8萬輛，同比增長96.3%，市場滲透率達到27.6%，比2021年提高12.6個百分點。但需要指出的是，不同地區新能源汽車尤其是純電動汽車的普及率差距較大。
以去年11月的數據為例，上海、海南、廣西等地區純電車普及率均超過30%，而吉林省純電車普及率為15.76%，遼寧省為12%，黑龍江省僅為2.7%。
要提高電動汽車在東北地區的普及率，除了提高車輛本身的低溫可靠性外，加快充電基礎設施的建設也非常重要。
以2025年為節點，吉林省計劃在全省建設充換電站500座，充電樁1萬個以上，滿足10萬輛以上公共電動汽車充電需求；遼寧計劃全省充電設施終端超過5萬個，滿足超過33萬輛電動汽車的充電需求；預計黑龍江省將建設2.5萬個充電樁和20個電站。
在充電網路在中國東北全面鋪開之前，任敏和王坦並不鼓勵人們「一走了之」。如果冬天真的要開電動車去東北，兩人都建議最好有長途自駕經驗，提前做好補充能量的計劃，確定合適的路線，重點在「穩」字上，不要有僥幸心理。
(文中任敏、王坦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