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6年，奧古斯都二世寫信給他的首相坎特·弗萊明:
「我陷入了對荷蘭橘樹和中國瓷器的狂熱追捧，我在毫無節制和無知地購買和收藏。」
「我沒有任何疾病。如果有，那只有一個病，就是太愛瓷了。」
「東西方融合——中歐陶瓷文化交流特展」生動地向我們展示了席卷歐洲的瓷器熱。
》裝潢參考資料：樂厝自地自建:
從聖母院到奢華靜物畫，不難發現，相對於瓷器在中國的使用習慣，歐洲人仍將其視為主人經濟實力、聲譽和社會地位的象徵。瓷器在中國作為實用工具使用，在歐洲更多的是作為裝飾使用。原本應該出現在餐桌上的盤子、壇子，大多被當成了擺設，裝飾在牆壁和櫃子上。瓷器成為當時上流社會室內裝飾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在展覽的第二部分，專門設置了一個小型休息區。走進這個小小的空房間，抬頭望去，可以看到在金字塔形狀的天花板上，一件件瓷器正在被點燃——這是用3D重建技術還原的葡萄牙桑托斯宮瓷器廳的穹頂。
「東西匯融——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中仿佛身處桑托斯宮瓷廳的沉浸體驗「東西方融合——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特展」就像是在桑托斯宮的瓷器館里沉浸式的體驗。
隨著東印度公司貿易的興起，大量瓷器產品湧入歐洲。從17世紀下半葉到18世紀初，歐洲的王公貴族中流行建造專門展示瓷器的宮殿。1667年至1687年翻修的現為法國駐里斯本大使館的桑托斯宮就是最突出的例子。
里斯本桑托斯宮的瓷廳天花板里斯本桑托斯宮瓷器廳的天花板
桑托斯宮瓷廳天花板呈金字塔截面形式，261塊青花盤鑲嵌在雕花鍍金模板的裝飾中。從塔尖到底部，一個，兩個，然後三個大盤子從上到下，周圍是八九個更小的盤子，有規律地點綴著整體。金色、藍色和白色的組合在天花板裝飾的底部延續，這種非凡的瓷器景觀就像一個巨型畫框一樣固定下來。
里斯本桑托斯宮的瓷廳天花板（局部）里斯本桑托斯宮瓷廳天花板(局部)
但是像桑托斯宮這樣用瓷器裝飾的屋頂還是很少見的。通常，在這些瓷器宮殿中，大量的瓷器鑲嵌在牆壁上，從地板到天花板的屋簷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就連壁爐的火室也全是瓷器，整體看起來富麗堂皇，是一種極端的裝飾手段。
德國夏騰堡宮的瓷廳（約1700年）德國查滕堡宮的瓷器廳(約1700年)
所以逐個看瓷宮已經不是主流了，因為整個房間就是一個欣賞單元。所以用作裝飾的瓷器大多以量取勝，而不是以質取勝。當時人們會用一些「平價替代」的方式摻進去，即展覽第三部分展示的歐洲錫釉陶等產品與中國瓷器並列，從遠處看很難與真瓷區分開來。
中國景德鎮青花瓷VS荷蘭代爾夫特錫釉陶中國景德鎮青花瓷VS荷蘭代爾夫特錫釉陶
但是，歐洲人對瓷器的探索並沒有停滯在畫虎為貓的階段。德國薩克森公國選帝侯、波蘭國王、「強力國王」奧古斯都二世，十年內從中國和日本購買並收藏了25000多件瓷器。帶著這種狂熱的偏好，奧古斯都二世命令他的煉金術士和科學家研究瓷器燒制。1708年，真正的歐洲瓷器在他管轄的Maison地區誕生了。
在奧古斯都二世支持下的邁森瓷器奧古斯都二世支持的邁森瓷器
奧古斯都二世為了在自己的藏品中放置大量瓷器，特意購買了一處官邸，並對其進行了擴建，改名為「日本宮」。在他的設想下，日本宮將被改造成一座陶瓷宮殿，整面牆用東方瓷器和麥森陶瓷裝飾，按照形狀的大小依次排列，鍋、瓶等大型物件放在底部，盤子、碗等形狀裝飾在上面，盤子、杯子等小物件安裝在頂部。
日本宮的瓷器陳列設計效果圖日本皇宮瓷器展示設計效果圖
然而在這座夢幻宮殿建成之前，奧古斯都二世已經過世，其內部陳設只能停留在設計階段。幸運的是，在薩克森公國的皇家宮殿茨溫格宮，我們仍然可以看到這種展示。20世紀以來在茨溫格宮舉辦的歷屆瓷器展，幾乎都沿用了奧古斯都二世的原始設計樣本形式。
茨溫格宮展廳，現德國德累斯頓國家瓷器博物館茨溫格宮展廳，現為德國德累斯頓國家瓷器博物館
跟隨皇室和貴族的裝飾品味，越來越多的中產階級開始使用瓷器作為室內裝飾的一部分。與上述在牆上嵌瓷的「硬裝」方式不同，中產階級家庭更多地將瓷器視為室內裝飾，比如在壁爐架和牆上錯落有致地裝飾幾個大大小小的瓷盤。
阿德里安·范奧斯塔德《家族像》中的瓷器陳設阿德里安·范·奧斯塔德全家福中的瓷器陳設
法國盧浮宮博物館收藏(1654年)
與此同時，特殊的瓷器展示櫃開始出現，像中國人熟悉的「博古貨架」，這是一種帶有玻璃門的櫥櫃，可以安全地展示瓷器。生活在18世紀和19世紀之交的英國散文家查爾斯·蘭姆曾說:「我仍然對古代瓷器有女性偏好。當我拜訪一個貴族家庭時，我首先看他們的瓷櫃，然後看他們的藏畫。說明瓷櫃在當時已經成為中產家庭的標配。
瓷器陳列櫃（18世紀荷蘭）瓷器陳列櫃(18世紀荷蘭)
上海博物館藏品(倪漢科捐贈)
在這次展覽中，荷蘭倪漢科先生捐贈的裝滿中國出口青花瓷的胡桃木櫃子，似乎讓我們真切地感受到了歐陸裝飾領域吹來的中國瓷風。根據家裝的不同，有些瓷櫃的背板會採用鏡面的形式，既能強調陳列的瓷器，又能擴大空感；有些瓷櫃的架子上刻有凹槽，方便擺放盤子。根據瓷器的形狀、大小、紋飾來精心擺放瓷器，無疑是展示主人眼光和品味的最佳方式。
1990年，倪漢克從美國搬回荷蘭。他特意買了一棟1855年的房子，天花板離地四米，非常適合放置這樣一個胡桃木櫃子，里面放滿了中國出口的青花瓷。到了閒暇時間，收藏家們會在櫃子前坐上一兩個小時，靜靜地欣賞自己的瓷器藏品。他不時把瓷器從櫃子里拿出來仔細端詳，沉浸在瓷器的魅力中。
這告訴我們，中國瓷器對歐洲的影響不僅僅在於展覽中講述的歷史，還在於16世紀以來中國瓷器對西方人的吸引力。放眼世界，德國瓷都麥松，青花瓷之城波爾圖，莫桑比克被海浪卷起的青花殘片，無不訴說著中國瓷器經久不衰的魅力。雖然因為疫情我們很難出國，但不如來博物館，見證東西方融合的傳奇。
圖像來源:
[1]上海博物館。東西方融合:中歐陶瓷與文化交流[M]。上海書畫出版社，2021
[2]清水克莉絲汀。中葡交流:陶瓷史[J]。收藏和投資。2019(1)
[3]譚元元。17-18世紀德累斯頓和奧古斯都二世[J]。文物世界。2018(3)
參考資料:
[2]上海博物館。范海的蹤跡:荷蘭倪漢科捐贈明清貿易瓷器[M]。上海書畫出版社，2009
[3]吳天墀。歐美經典家具[M]。華中科技大學出版社，2017
[4]譚元元。17-18世紀德累斯頓和奧古斯都二世[J]。文物世界。20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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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袁紫衣
石在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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